第十二章我从山中来

——谈兰科，推及香味药

我从山中来，带着兰花草。种在小园中，希望花开早。一日看三回，看得花时过。兰花却依然，苞也无一个！

转眼秋天到，移兰入暖房，朝朝频顾惜，夜夜不相忘！期待春花开，能将夙愿偿。满庭花簇簇，添得许多香！

我从山中来，带得兰花草。种在小园中，希望开花好。一日看三回，望得花时过。急坏看花人，苞也无一个！

眼见秋天到，移花供在家。明年春风回，祝汝满盆花！

胡适的这首《兰花草》家喻户晓，经久不衰，兰花也深入人心。可直到工作了以后，我才第一次看到活的兰花，那是一次去大别山采药，山里出产兰花，自己没有采，但买了一些，很便宜，大约是10元三棵，花很美，很漂亮。

春兰

兰是君子之花，中国文人对兰给予了很高的评价，和竹、梅、菊并称为“花中四君子”。梅兰竹菊的品质分别是：傲、幽、坚、淡。梅、兰、竹、菊成为中国人感物喻志的象征，也是咏物诗和文人画中最常见的题材，正是根源于对这种审美人格境界的神往。她们的共同特点是自强不息，清华其外，澹泊其中，不作媚世之态。

不知道那一天我喜欢上了钱，才发现新版1毛钱硬币上的图案居然就是兰（五毛硬币是荷花图案，一元硬币是菊花图案）。

兰科绶草

兰花因为极具观赏价值而成为花卉市场的宠儿，兰花的价格往往很高，炒作兰花也成为了一个产业。云南大理是世界兰花的集散地，据报道最贵的兰花已经万一棵了，炒作兰花也制造了市场上繁荣的泡沫，现在有多少人因为兰的幽香而喜欢兰花呢？当兰花沾染了铜臭气，这个花中的君子不知道会作何感受？

兰科是被子植物第一大科，也是最高级的一科，分布极广，适应性也很强。只是本科植物太漂亮了，在人类的摧残下，兰科很多物种都成了濒危物种。我野外采集十多年了，安徽的野生兰科植物基本都见过了，感受无外两条，一是兰科真美，二是兰科真稀少。

兰科很多植物都可以药用，比较有名的是天麻和白及，野生资源均十分稀少。

天麻

天麻，贵州产称贵天麻，现在是名符其实了，相当贵，安徽大别山也产天麻，野生少见，主要是栽培品。天麻是平肝息风药，具有息风止痉，平抑肝阳和祛风通络的作用。平熄肝风，所以擅长治疗肝风内动所致的眩晕之证，效果相当不错。

《神农本草经》记载，天麻有“主杀鬼精物、蛊毒恶气，久服益气力、长阴肥健、轻身增年”的奇效；

《开宝本草》记载，天麻能“主诸风湿痹，四肢拘挛，小儿风痫、惊气，利腰膝，强筋骨”。

“诸风掉眩，皆属于木。故天麻入厥阴之经而治诸病。”

“眼黑头眩，虚风内作，非天麻不能治。天麻乃定风草，故为‘治风之神药’。”

我在野外两次采过野生天麻，可谓有缘。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出野外都会带一把铁制小锄头，这和天麻是有关系的。年春天我一个人到大别山采药，请了一个向导。热情的向导中午带着我去了山顶唯一的一户村民家中吃饭，其实也就是一个老人在家。老人正病着，说是前几天进山采天麻生病的。老人很好客，招待我吃了野猪肉，还喝了白酒。向导不胜酒力，在老人家睡觉了，酒精作用下，我变得异常大胆，和老人借了工具，也就是这把小锄头，一个人钻进了密林。或许，是这么多年唯一一次一个人钻密林，里面危险重重，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，酒精壮胆吧。一个小时后，安然无恙从密林钻出来，收获了平生第一批野生天麻，主人都很怪异！功劳，当然归结于锄头，于是缠着主人买了下来，从此，野外的时候一直都带着它。它后来又发现了延龄草等植物，也算给我的野外生活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
天麻是兰科比较特殊的一种植物，和蜜环菌是共生关系，本身是不能制造营养的，因此，只要认准了这种相互关系，栽培问题就容易解决了，现今天麻基本上都是栽培的。栽培天麻在冬天尚未开花时采收，这时的天麻饱满，质量上乘，称为冬麻。而野生天麻，只有等开花，看到花序才能采到，这时，由于开花消耗了大量的能量，采集的天麻空虚感强烈，干燥后表面极皱缩，称为春麻。一般认为春天质量较次，但是野生春麻，效果较栽培冬麻好的多，所以价格也较高。

天麻

天麻一般都要经过水煮，然后干燥，在水煮时，会有特殊的骚气，通常称为马尿气，是天麻苷的味道，这是天麻特有的气味。经过蒸制后，天麻半透明，看起来更加光泽，有时还用硫磺去熏，天麻就显的白净漂亮，但这种方法明显是不可取的。

天麻蒸制后半透明，发亮，有时又称为明天麻，表示天麻漂亮，又成为好的天麻的代名词。做假者用土豆（马铃薯）煮熟，机器模型压制成天麻形状，也送雅号“明天麻”，企图假冒天麻牟利。

白及

白及是兰科中分布较广的一种植物，然而因为其良好的药用和观赏价值，野生资源已经十分枯竭了，有少量栽培，市场供不应求，价格居高不下。

白及的花十分漂亮，蓝色的，年刚来安徽的时候，在黄山地区经常看到成片的白及，但时至今日，已经很难看见了。白及药用的是根茎，地下的根茎每年长一节，而且会慢慢长大。白及是止血药，具有收敛止血，消肿生肌的用处。前面讲白芷时提到过，白及也是一个美白的药材，而且其中含有白芨胶，比较适合做美白面膜，因此，应用比较广泛。

白及同属植物小白及和黄花白及都作为白及的混淆品使用，兰科的山慈菇和百合科的一些植物根茎，因为外形相似，也常混入。在市场上，经常是白及药材比饮片价格贵，就是因为饮片中掺假比较厉害的原因。

虾脊兰

兰科植物，特别是兰花，不仅外形优美，而且有一种清香。香味在中药里很有讲究，前面讲当归时提起过，香味一般都是挥发油的表现。香有很多种，果实种子类中药炮制时，常常会说炒香，什么意思呢？就是说炒了以后会香。香有什么用处？当然是开胃，所以炒香能健胃消食。很多药材不炒也香，这类药我们称为芳香药。中医讲，芳香化湿，所以很多芳香药都是化湿药；另外，香能刺激人的呼吸系统，促进呼吸，香和辛往往也在一起，还能促进人体汗液的排除，从而拥有了发汗解表的用处；还有一类芳香药，闻着就舒服，自然心里也舒服，病也就好了，比较虚无缥缈，称为疏肝解郁，叫理气药。下面分别来谈谈这三类中药。

芳香化湿药，主要有砂仁、藿香、佩兰、白豆蔻、草豆蔻、苍术、厚朴等。这类药材闻起来都有特殊的香气，砂仁前面提过，姜科的，有挥发油，白豆蔻和草豆蔻也是姜科的，和砂仁类似。

藿香

藿香，又称广藿香，是唇形科植物，本科植物也富含挥发油，薄荷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植物，就是唇形科的代表。藿香用途广泛，常提取出挥发油使用，记得当年高考时，我准备的应急药物就有藿香正气水。这是治疗夏日风寒、呕吐泄泻的良药。佩兰功效和藿香类似，也有化湿解暑的功效，常和藿香一起使用。

苍术除可燥湿外，还有健脾祛风湿的作用。苍术主要有两个产地，南方称茅苍术（江苏茅山），北方称北苍术。二者有什么区别呢？相信看到这里，你一定会告诉我，南方产的挥发油含量高。恭喜你，很正确！茅苍术挥发油含量较北苍术高的多，以至于自己都能从药材表面结晶出来，称为“起霜”或“吐脂”。只是现今药材质量每况愈下，能起霜的苍术已经不多见了。

茅苍术

茅苍术在江苏宁镇山脉的小山上，前几年还有很多分布。只是这些地区多开发成为南京大学城了，破坏似乎就在一夜之间，真是让人遗憾。野生茅苍术品质优良，但繁殖率不高，果

安徽各地也有茅苍术分布，皖南的茅苍术和江苏的近似，但近年也是较为少见，大别山区，苍术还算比较常见，在野外采集中，我注意到了一个问题，就是野生苍术的叶形和地下根茎都随着山体走势而变化。比较常见的苍术，叶是卵圆形，下部叶偶有浅裂，根茎细长，结节状。而我在野外观察了较多的苍术种群后，发现其是一个渐变的过程，安徽皖南山区的苍术是最常见的类型，而大别山区，则有各种类型，渐变的是叶形，从不分裂到分裂，最后甚至成了复叶，根茎也从结节状变成拳块状。这样一来，就和白术很相似了。

白术

白术和苍术，都是菊科苍术属植物，最初《神农本草经》记载苍术时，就是术，并没有分苍术和白术，后来陶弘景给分开的。二者十分相似，从调查结果，有理由认为，二者其实可以看成是同一种植物，只是在变化的两个极端上罢了。顺便说一句白术，这可是安徽最有名的药材之一。安徽有几个野生白术，皖南祁门产称祁白术，潜山产者称舒白术。我曾做过白术专题调研，结论是野生白术几乎灭绝，我在祁门采集过野生白术，可惜很少见。野生白术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，据说曾经在世界博览会上获得过金奖。又有说法是清代时就开价一两白术一两白银了，价格自然是奇高的。我吃过野生白术，民间医药学家说过，“野生白术胜茯苓”，意思是很白的意思，野生白术吃起来一点渣滓也没有，据山民说吃了野生白术上山干活都不累的。白术是补气药，具有补气健脾，燥湿利水，止汗安胎的作用。现在基本全是栽培品，主产安徽和浙江，浙江称杭白术，是市场上的主流品种。

厚朴的植物和苍术的渐变也有些相似，表现在叶子上。厚朴的叶先端是尖的，但是到了浙江、福建，叶先端凹了进去，称为凹叶厚朴。厚朴和凹叶厚朴的关系，分类学上一直有争议，有时把凹叶厚朴定为变种，有时定为变型。但事实上，二者差别真的很细微，皮也都是国家药典规定的正品厚朴来源。厚朴是木兰科植物，本科植物多数都含有挥发油，气味清香，沁人心脾，前文介绍过辛夷，即为木兰科植物的花蕾。生活中常见白兰花，含笑，都是香气扑鼻的品种。厚朴也是如此，厚朴中含有厚朴酚、和厚朴酚，是其主要的挥发性成分。厚朴具有行气、燥湿、消积和平喘的作用。但是厚朴中挥发油含量较高，有时反而对人体有刺激性，为克服这一缺点，常常用姜汁进行炮制，得到姜厚朴，从而加强了止呕的功效。厚朴是以皮入药的植物，生长缓慢，就如前文所说的肉桂，一旦剥皮，树就死了，所以药材的收获周期较长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，现在开始使用厚朴花，也有类似的功效。皮类药材，使用花或叶来代替皮使用，是保护和开发中药资源十分重要的方法之一。

发汗解表药，前面已经说过桂枝和麻黄。解表药种类较多，根据药性不同又分为发散风寒药和发散风热药。根据中医理论，药物具有辛温特性的，就是发散风寒药，反之则为发散风热药。麻黄和桂枝都是发散风寒药，除此之外，常见的还有生姜、香薷、荆芥、防风、羌活、白芷、细辛、藁本、苍耳子、葱白、胡荽、柽柳等。发散风热药主要有薄荷、牛蒡子、蝉蜕、桑叶、菊花、蔓荆子、柴胡、升麻、葛根、淡豆豉、浮萍和木贼等。

紫苏

发散风寒药，作一些简单的讨论。紫苏，非常常见的植物，有紫色的，也有不是紫色的，称为白苏，和紫苏同等药用，还有一种红叶的，是观赏种，称为花叶紫苏。紫苏是我印象很深的一味药。大一学中药学，都觉得功效很难记，我从图书馆借了一本中药歌诀，就是把中药的功效写成四字一句的歌诀，便于记忆。紫苏大约是这么写的：紫苏安胎，发汗解表，行气宽中，解鱼蟹毒。我当时似乎是背会了，老师上课提问我，恰巧是紫苏的功效，我站起来就是“紫苏安胎”，没有想到卡壳了，下面怎么也想不起来。老师幽幽的望了我一眼，“这倒记得清楚”，顿时哄堂大笑，我都不记得那节课是怎么过去的，不过后面再也没有背过那个所谓的歌诀。一直到现在，都觉得那种费力去总结出来的歌诀是华而不实的东西，我上课也从不给学生总结这种东西。

生姜，和后面的葱白、芫荽（就是平时吃的香菜），都是药食两用品种，多为鲜用，泡茶或煮汤服用。应用甚多，我有时出野外，被雨淋了，主人就会煎上一碗姜汤给我喝，以防止着凉。生姜是食物中相当有用的一个东西，应用相当广泛。生姜可以解表，又能止吐，被称为“呕家圣药”，同时，还是解中药中毒最重要的药材之一，因此，常用于炮制半夏、天南星等有毒药材。我的课上，经常会带一些新鲜的植物和中药给大家看，有一次是新鲜的半夏。我告诫大家，半夏有毒，但吃了什么感觉，我就不知道了。看看那小巧可爱的植物，不少人蠢蠢欲动，终于有人吃了一小块。然后让她讲感受，可怜的小女生，指指嗓子不知道该怎么说。我让她去校园里挖生姜自己解毒去了，然后告诉大家，这就是所谓“麻舌而刺喉”。有毒的药材多数感觉都不好的。生姜晒干就是干姜，属于温里药，常和附子同用，具回阳救逆之功，常用治亡阳危证；有时也炒炭使用，又可温中止血。

半夏

半夏是一种分布很广的植物，常声誉田间山坡，不喜水，因此又称旱半夏，半夏产量较低，因此价格较高，伪品也较多，收场上常见水半夏冒充半夏，水半夏也是天南星科植物，二者外形相似，但半夏的球茎（入药部位）微凹，水半夏则相反，可以区别。半夏属多种植物在各地都作为半夏药用，安徽皖南、皖西山区有较多的心叶半夏分布，可以考虑这一资源的开发利用；皖西还分布着一种鹞落坪半夏，在当地作为半夏药用；此外，掌叶半夏也较为常见，个体较大，一般作为天南星使用，称虎掌南星。

香薷，又称江香薷，是江西的道地药材。香薷野外很常见，一次在大别山我采了很多香薷准备做标本，没有想到最后拉在车上了，这是我这么多年野外损失最严重的一次，当然，还有一次去巢湖太湖山，把工具都拉车上了，也够惨的。香薷，很香的植物，善治夏天的风寒感冒。古人说，香薷乃夏月解表之药，如冬月之用麻黄。所以，其地位还是很高的。香薷具发汗解表，和中化湿和利水消肿的作用，主要用治夏季乘凉饮冷所致的“阴暑证”，香薷是唇形科石荠苧属植物，本属植物形态相似，常一起混入香薷使用。

荆芥和香薷很像，除发汗解表外，还有透疹消疮和止血作用。止血一般用荆芥穗炒炭使用。荆芥大约在《封神演义》上用来治疗瘟疫的，据说是杨戬从神农氏那求的的神药。一次去亳州，吃到一种很清凉的小菜，据说是荆芥。桌上朋友知道我植物学的不错，就问我到底是什么？我仔细研究了半天，只知道是唇形科植物，而且肯定不是荆芥。后来到了亳州职业技术学院，见到了活着的“荆芥”，还是不认识，就移了些回芜湖栽培，后来鉴定为唇形科植物疏毛罗勒，这就是北方吃的荆芥。荆芥常和防风一起应用，称“荆防”，具祛风解表作用，常用治风寒感冒。

伞形科防风

防风，有“风药之润剂”之称，具祛风解表，胜湿止痛和解痉作用。防风又经常和白术、黄芪一起使用，称玉屏风散。顾名思义，吃了就像穿了一层衣服，用来防治身体虚弱所致的习惯性感冒。记得我初中时身体不好，父亲就配了玉屏风散给我带到学校吃，同学都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呢，不过那以后感冒是少了不少。防风，防风固沙的意思，两层含义，一是说明生长在内蒙等草原上，有防风固沙作用，第二层含义是吃了后能够防风，预防感冒等。所以我经常开玩笑说，林黛玉是最适合吃的。防风对于保持草原生态有很重要的意义，大量的采集给环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，野生防风也越来越少，商品中称“西防风”，价格较高，体长而瘦弱。栽培防风较多，安徽亳州就有大面积的防风栽培，栽培品较为粗壮，但品质较差。防风的根头部有一些纤维性的毛状物，这是多年生伞形科根常见的现象，药材中称扫帚头，可作为鉴别特征之一，防风以瘦长者为佳。

羌活和独活类似，都是伞形科植物的地下部分，都有解表作用，同时还有除湿止痛的作用。但是羌活擅长发汗，善治上半身疼痛，而独活擅长祛风湿，善治下半身疼痛。二者常配伍应用，称羌独活，用治风湿痹症，一身疼痛。

细辛前面已经提到过，须根细长而辛辣，因此得名细辛，细辛有祛风散寒，止痛的作用。野外有时牙痛，嚼食一点细辛也有不错的功效。细辛属植物很多，外形相似，混用情况十分严重，北京中医药大学有本论述细辛的专著可以参考。安徽有多种细辛属植物，皖南用的比较多的有小叶马蹄香、杜衡等，称土细辛，此外还有华细辛，是药典收载的正品，但也作为土细辛药用。

发散风寒药就讨论这么多，下面讨论一下发散风热药。

薄荷

薄荷是最常用的药材。野生的薄荷十分常见，和罗勒一样，因气味清凉，可以食用的。薄荷的学名叫Mentha，是很有寓意的一个植物。传说薄荷的原名出自希腊神话。冥王哈得斯（Hades）爱上了美丽的精灵曼茜（Menthe），冥王的妻子佩瑟芬妮（Persephone）十分嫉妒。为了使冥王忘记曼茜，普西芬妮将她变成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，长在路边任人踩踏。可是内心坚强善良的曼茜变成小草后，她身上却拥有了一股令人舒服的清凉迷人的芬芳，越是被摧折踩踏就越浓烈。虽然变成了小草，她却被越来越多的人喜爱。人们把这种草叫薄荷（Mentha）。罗马人与希腊人都很喜欢薄荷的味道。在节庆时，他们还会把薄荷纺织优花环佩带在身上。埃及人则有把一包包薄荷与大茴香、小茴香充当赋税的做法。美洲印地安人会用薄荷来治疗肺炎。薄荷有极强的杀菌抗菌作用，常喝它能预防病毒性感冒、口腔疾病，使口气清新。用薄荷茶汁漱口，可以预防口臭。用薄荷茶雾蒸面，还有缩细毛孔的作用。拿泡过茶的叶片敷在眼睛上会感觉到清凉，能解除眼睛疲劳。据说薄荷也有“眼睛草”的别称，可用于治疗眼疾。薄荷是最常用的药材之一，薄荷在江苏栽培较多，称苏薄荷。薄荷中富含挥发油，产地采用水蒸气蒸馏法提取出挥发油，称薄荷油，薄荷油低温冷藏后，会有白色结晶析出，称为薄荷脑，剩下的油称去脑油。薄荷脑是中药中一个比较特殊的东西，是中药中最纯净的物质，其它的还有樟脑、冰片等。

薄荷脑

薄荷具有特殊的清凉感，在口香糖、牙膏、洗发水等很多地方都有应用，薄荷脑也成为非常中药的原料，价格也很贵，我曾经帮别人购买过薄荷脑，到邮局去邮寄时却被拒绝了，原来有一种毒品叫冰毒，也是结晶性非常好的，邮局当然拒绝邮寄毒品，却污蔑了薄荷脑了。

牛蒡子也是《封神演义》上提到的一种治疗瘟疫的疾病，瘟疫其实就是一些传染性疾病，类似于今天的水痘出疹子什么的，如果邪毒不能从体内透出，人就有危险，所以牛蒡子有个作用叫透疹，就是这个意思。牛蒡子又称大力子或鼠黏子，具疏散风热，透疹利咽和解毒散肿的作用，常用于麻疹不透等，果实种子通常都有润肠通便作用，因此气虚便溏者慎用。

蝉蜕大家很熟悉，知了的壳。知了是一种昆虫，小学时都学过，一种了不起的昆虫，在地下很久，出来却享受不了几天。前几天去黄山采药，朋友说，这里的知了真奇怪，“知了知了”的叫也有拐弯的，不像北方的知了，就是一个劲的叫。蝉蜕又称知了壳，我们小时候都爬树去捡过，一分钱一个。蝉蜕具有疏散风热，透疹止痒，明目退翳和止痉的作用。这里特别强调的是退翳的功效，翳，大约相当于今天讲的白内障，当然，主要是针对风热上升所致眼睛模糊肿痛等疾病。民间传说吃了知了可以让眼睛更明亮。北方的夏天，餐桌上就经常出现知了的幼虫，菜市场也能看到。我们小时候经常吃，现在反而觉得有些反胃，吃不下去了。

蝉蜕是一种动物药，中药中，动物药往往是生理活性较强的东西。有个说法，对于治疗人类疾病的各种药物，和人的亲缘关系越是密切，功效就越显著。比如紫河车，人的胎盘，补益之效是一般药材所难以比及的。但动物药的使用也有一个问题，就是和人关系越密切的东西，吃了越不安全。所以人吃人是最危险的东西，有个未开化民族，人的丧礼非常有意思，人死后大家就围着把死人吃掉，意思是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。但这个民族出了很多离奇死亡的案例，医生阿茨海默研究后发现，人是死于大脑萎缩，解剖发现人的大脑变得像海绵一样，称为大脑海绵化病，又称为阿茨海默病。阿茨海默病到现在也无法治疗，其发病原因可能是人吃人所致的。在动物身上也有过教训，古人云：虎毒不食子。然而人比虎毒的多，西方人不吃牛骨头，就把牛骨头粉碎做成牛饲料还给牛吃，结果就吃出了疯牛病，症状和人类的阿茨海默病很像。这些教训提醒我们，饮食中，吃的食物和人类亲缘关系越远的，越是健康。当然首推植物类饮食。如果你不是素食主义者，吃肉的话最好吃白肉（鸡鸭鹅等家禽类、鱼虾等），红肉（哺乳动物，如猪、牛、羊等）的话就最好少吃了。广东有一道菜，叫猴脑，猴和人亲缘关系很近，吃猴子的风险当然大了很多。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年的非典，据认为就是吃出来的，据说是广东人吃果子狸吃出来的。果子狸学名叫小灵猫，也可入药，特别是雄性灵猫分泌的灵猫香，有核麝香相似的功效，正研究代麝香用。

桑

桑叶是安徽亳州四大亳药之一，具疏散风热，清肺润燥和平肝明目的作用。桑叶分布很广，南北各省均有出产，在养蚕的地方普遍栽培。药用桑叶称霜桑叶，即经霜变黄后采收，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叶类中药。叶类中药一般在生长最旺盛时采收，桑叶为什么要经霜采收了？霜者，寒也。经霜能祛除桑叶本身固有的燥性，从而更好的疏散风热。桑叶之外，桑树全身都可以药用，嫩枝条称为桑枝，具有祛风通络，利关节的作用。据说桑枝还是中药汤剂煎药时最好的柴火，用桑枝煎出的药效果最好。桑树的果实叫桑葚，既可以吃，又可滋阴补血，生津润肠。桑树的根皮称为桑白皮，具有泻肺平喘，利水消肿的功效。

野菊花

菊花大家都很熟悉，有观赏菊花和药用菊花，种类繁多。药用菊花又有白色和黄色之分，通常称为白菊花和黄菊花。根据产地和加工不同，市场上又有怀菊花（产河南）、贡菊、滁菊、亳菊（以上三种产安徽）、杭菊（产浙江，有杭白菊和杭黄菊），此外，江苏等地区也有很多菊花栽培。菊花是一个药食两用品种，很多人都有泡菊花茶的习惯。菊花有疏散风热、平肝明目和清热解毒的作用，常饮菊花茶对于风热所致眼睛红肿热痛有一定的功效。菊花近年价格节节攀升，质量也有所下降，一般认为贡菊和杭菊的质量较好，但农药残留严重和市场上人为添加化学香味素的现象都应引起注意。菊花全是栽培品种，古人云采菊东篱下，菊自古以来就备受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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